不知不觉,父亲去世将近20年了。
在他那个年龄、那个时代,什么是环保,根本就不甚了了,何况是在乡村小镇。但是,在我的感觉中,父亲名符其实就是个身体力行的“环保份子”,无论是衣、食、住,行等多方面。
“一瓢一粟,来自不易”。从小到大,父母亲就不断地灌输我们兄弟姐妹这样的观念,让我们不得不谨记于心。我最欣赏父亲的“环保理念”,就是废物利用,化腐朽为神奇。例如举凡家里用过的罐头、火水桶等,经过他独具匠心的剪剪裁裁、敲敲打打、钉钉粘粘,立刻成了即实用,又耐用的日用品。例如妈妈煮食用的滔汤大勺、镬盖、镬铲、蒸盘、畚斗、水桶、水瓢等器具,以及兄长、工人割胶所使用的盛放胶汁大桶、小桶等用途极广。
俗语说,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父亲没受什么教育,当然不具备什么化学、物理的知识,但他生前却拥有一套十分齐全的剪、粘、焊和烧组合工具,那可是他经过多年的收集、购买后才形成的“规模”,这是他的私家“宝藏”,平时绝对不许我们动用的,否则,一旦被发现谁去动了手脚,我们这些小鬼头必,必会遭来一顿责骂或痛打。
还有人家建屋丢弃的头头尾尾的木板、柱子等,一经父亲巧手设计后,很快就可以变成一张张实用的椅子、矮凳、桌子、架子等。
父亲这门精巧,无师自通的手艺,很快就传遍小镇,有口皆碑,因此,一些认识的亲友,或不认识的村民,就经常上门找他免费服务,而父亲的为人原则是:来者不拒,照单全收。这可惹恼了母亲,常为此和老伴怄气。
其实,母亲并非是个气度小的女性,主要是“爱夫心切”。因为父亲的肺本来就不怎么好,长时间的弯腰曲背,就会导致咳嗽不已。可是,眼看父亲老伴来者不拒,“订单”、修补的要求越来越多,母亲就开始嘀咕了,这些全是免费服务的工作,,简直没完没了。
我还记得有几次,父亲病倒了,可是还有一些不识趣的亲友,临时临急拿了一些东西来,说:
“X叔,这胶桶明天一早要用到,可以帮我修补一下吗?”
这么一说,老爸只要带病“效劳”了
此外,我们学校用的练习簿子,即使只剩下那么一两面,他都会小心将它撕下备用,连每天撕下一张的大型日历纸,他也是舍不得丢弃,留存下来,作为割胶工人计算工钱之用。
对于树木,父亲更是爱惜有加,不管住家周围,或是胶园里,休想去动它一棵树。母亲就经常取笑他:砍一棵树,就像砍掉你父亲一条腿,让他心疼不已。记得每当胶园翻种一两年后,有些幼株由于根部不稳,经不起大风一吹,歪的歪,倒的倒,于是,将这些树“扶正”,是老爸交给我们兄弟姐妹的任务,也是我们最讨厌的差事。所以每当一接到这个“命令”时,老歌总是背后大发牢骚:扶扶,扶个什么劲?千千万万胶树那么多,少了几棵又有什么关系,何必浪费我们的人力?“
我们听了就起哄的激他:有胆的就代我们去向老爸要求“赦免“吧!后来年纪渐大,才知道父亲原来是将树当成有生命的东西看待,如果不是”病入膏肓“,绝对不能放弃救治的机会。
老爸一生中,最反对我们用清洁剂来洗涤日常用品,特别是杯、盘、碗等日常用品。
每当农历新年脚步声近时,我和姐姐最怕的,就是用丝瓜纤维沾了木柴灰(但是煤气还不普遍,煮食度用木柴)。坐在矮凳上,慢慢的刷呀刷,,将这些器皿的陈年污垢,一层层的刷掉。,最后污垢是洗掉了,棵却洗不掉我们一天的疲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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