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March 18, 2012

北风起

小时候读过一段课文,只记得其中开首的两句是:北风起,群雁南飞。他们在天空中排成人字形和一字形,谁也不掉队。雁,是一种候鸟,它们知道气候的转变,天寒时,就飞往南方避冬,春暖的时候再回到原处,时差掌握到比天文台还要准,这也是天地万物的生存之道。

这些天来,从电视新闻画面上看到某些国家、地区大雪纷飞, 天天地一片白,构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,是的,时序已经进入隆冬。
我国虽然没有四季之分,但每当一到年底,墙上的日历剩下薄薄几页之际,一阵阵的凉风,就会扑面而来,吹在身上,吹散头发,有时还调皮地透过敞开的窗口,窜了进屋来,这下知道,东北季候风来了,来了。屋里顿然凉飕飕的,舒服得很,身心也因此轻松许多。

每当北风吹起,思绪不由自主地进入一个既遥远但又亲切的回忆,它让我想起了父亲,想起了这个时候他经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:
“唉,起(吹)北风了!”虽然是一句不经意的话,但却包含了他无限的愁思和无奈。
父亲是当地一个橡胶小园主,靠着平日省吃俭用,勤劳苦拼,加上母亲养猪的辅助,总算让他置下一些产业,买了橡胶园和果园,也算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普通人家。除了自家成员外,父亲也分别聘请了几位巫裔和华裔割胶工人。对从事割胶的人来说,最担忧的,莫过于到了年底,当东北风季候风一刮起,就开始发愁生活费的来源了。本来割胶就是一份看天吃饭的行业,除了下雨之外,北风一旦吹起,胶汁就会大大地减低,一些园主为了保护树身,也避免浪费树皮,通常都会让员工休割一段日子,一般上是一个月或更长一些,让胶树有个“休身养息”的机会,父亲当然也不例外。。

对许多以割胶为生的工人来说,那是意味着手停口停,生活受到影响是无庸质疑的。因此,在这段非常期间,父亲总会想方设法为他们另外安排一些零碎的工作, 例如到园里为翻种不久的橡胶园除草或喷草药、施肥等,也允许他们预支一定数目的薪水,解决燃眉之急,当然,他们也可以自由去寻找一些散工,赚取外快来帮补家计。

其实,北风起,对我们这些在村里长大的小孩,那可是乐开怀的季节。
小镇生活单调,娱乐不多,平日除了神庙的酬神戏班演出外,再有就是痴痴地等待三两个月一次的政府电影放映队的到来。
北风一起,枯黄的树叶就会随风飘落,那飘落的“身影”,就像是一个舞艺非凡的女孩,那曼妙的舞姿,千变万化,小萝卜头们一声欢呼,大家齐齐“抢钱”去。树叶大一点的是百元大钞,中的是50元、10元、一元不等,然后大家就热切的进行“买卖交易”,大家玩得不亦乐乎。接着,就是等到橡实爆裂的时候,也是我们这些小不点赚取零用的最佳时机。
许多树苗种植商,为了小园主翻种的需要,都会在适当时期前来收购这些橡实。下种培育,在当年树胶业蓬勃时期,这些种植商也是一门利润不错的行业,如今,大部分的橡胶小园主都已经改种棕榈树,素有“橡胶王国”的马来西亚,早已被临近国家取代,如今胶价不错,对那些拥有橡胶园者,收入可观,令人称羡,但不一定受到年轻人的喜爱。
北风起,思想起,那些不会消失的美好回忆。

Saturday, March 3, 2012

文人相惜


由台湾商务印书馆赞助出版,林婷婷及刘慧琴两位合力主编的《东南亚女作家文集--归雁》去年底如期出版,这本厚达400多页的合集,收录了来自新加坡、马来西亚、泰国、菲律宾、缅甸、越南、印尼、汶莱等数个国家的68位作者的作品。正如序文作者之一的白把传承中华文化,当作义不容辞的一份责任----”是的,这些作者虽然大部分是土生土长的第二代、第三代移民的华人后裔,但她们对中华文化的尊重、推介和应用都是出自于一片真心、自发自动。也因为这份文缘,虽然大家处于不同国度、不同国情,可彼此却能从作品中所反映的对人生的体认、生活的甜酸苦辣,有所共鸣。自古有“文人相轻”之说,但我始终认为,文人是应该相惜的。昨天中午,我们马来西亚地区的几位作者相约相聚,同时我也将所托的赠书,亲自交给她们了。大部分作者都是第一次见面,但却十分开心,谈笑甚欢,希望今后大家保持联系。